白族民間長詩
2015-09-18云南省民族學會104151
白族民間長詩主要有打歌、本子曲、白打歌哦三種。它們都是以口頭創(chuàng)作和傳播的文學作品,廣泛流傳,成為白族文學的重要組成部分。
一、打歌
打歌是在群眾聚會場合要唱的一種長詩。早在漁獵、采集時期,先民們獲得食物后,心理感到快慰而引起沖動的快樂,已經(jīng)孕育著“打歌”雛形。進入游牧生活后,白族先民長年累月放牧于高山密林里,到了晚上,只能在森林或巖洞歇息。為了驅寒度夜,消除疲勞,燒起篝火,圍著火堆邊走邊唱,慢慢使步伐、句子、唱腔穩(wěn)定下來,發(fā)展成為一種定型的打歌。后來隨著社會發(fā)展,人們宗教意識加強,把打歌變?yōu)樽晕見蕵分?,借以娛樂鬼神,?zhèn)邪降妖,幻想以音樂詩歌的力量去影響自然,保護自身。
白族打歌主要在婚喪嫁娶和民族節(jié)日進行。唱時,在廣場或婚禮彩棚中燒一堆篝火,歌者分甲乙兩方,每方少則十余人,多則五十余人,各人左手端一碗酒,右手插腰,圍著篝火慢慢移動,唱一段喝一口,邊走邊唱。每方由一歌王領唱,參加者齊聲應和。雙方歌王一問一答,輪流踏唱,誰搭不上就算輸。
現(xiàn)在洱源、云龍兩縣交界的云浪分疆山脈的白族村寨,鶴慶縣西山、劍川縣東山還流傳著打歌。
洱源西山流傳的打歌作品主要有創(chuàng)世史詩《創(chuàng)世紀》,反映游牧生活的《放羊歌》,反映白王打天下的《白王歌》,反映古代狩獵生活的《打虎歌》,反映農(nóng)事生產(chǎn)的《采花歌》等。這些作品反映了白族先民從原始穴居走向狩獵生產(chǎn),從游牧生活到農(nóng)耕生產(chǎn)的影子。
二、本子曲
白族本子曲是一種故事詩。相傳,是唐代之后產(chǎn)生于民間,形式由二七一五和三七一 五聯(lián)句組成的詩體,一般為三個七字句和一個五字句組成一個樂段,是“白族調(diào)”的延 伸。
本子曲內(nèi)容偏重于敘事,每部作品都有故事、有人物,一唱就是一本,所以民間稱為 “本子曲”。
它主要流傳于大理、劍川、洱源、云龍等縣白族村寨。演唱時,用木葉或三弦伴奏。
本子曲作品很多,有《鴻雁帶書》、《鴻雁回書》、《出門調(diào)》、《黃氏女對金 剛》、《青姑娘》等。
《出門調(diào)》主要流傳于劍川、洱源、蘭坪等縣,長達兩千余行,集中描寫劍川木劍出門的悲苦生活。全詩分為:商量出行、依依惜別、南行路上、王農(nóng)遭陷、鴻雁傳書、逃出虎口、擺夷風情、白發(fā)相會等8章。
舊社會,白族地區(qū)由于生產(chǎn)水平低下,經(jīng)濟發(fā)展緩慢,苛捐雜稅多如牛毛,人們生活困苦,很多人出門到夷方或思普(思茅、普洱一帶)去做苦力。但在那種時代,這些地方比家鄉(xiāng)好不了多少,外出者常在他鄉(xiāng)遭受陷害,或遭遇匪禍,結果好則空手而回,壞則有去無回。這些出門人所走路線、地方不同,遭遇也就不同,自然就有出現(xiàn)各種唱本的差異。
《出門調(diào)》的內(nèi)容,是詠唱離鄉(xiāng)背井、拋兒別妻、離別父母的苦情,詩句精彩感人。如妻子送丈夫時唱:
月落星稀黑茫茫,
送夫出門過荷塘,
塘中藕絲不斷,
絲絲扯斷腸。
此去他鄉(xiāng)為孤雁,
獨自投宿獨飛翔,
莫為銀錢戀他鄉(xiāng),
莫把老少忘。
妻子明知丈夫出門是因“田租地租利息重,一年到頭空奔忙,辛苦一年無所得,家無隔夜糧”,才決心去掙血汗錢的,但又怕丈夫為此不顧安危,出現(xiàn)三長兩短,內(nèi)心矛盾重重。
《青姑娘》有270余行,分為序歌、耍山、出嫁、苦情、出游、受氣、被迫、找尋、祝禱組成。
大意是說,勤勞善良的青姑娘從小父母雙亡,去做人家的童養(yǎng)媳,在婆家受盡百般虐待,逼得無奈跳河自殺。每年正月十五日晚上,白族婦女穿上盛裝聚會,扎一草人青姑娘像,來到青姑娘自殺的河邊,把她的亡魂接回村中,在廣場上邊唱邊跳,以紀念青姑娘。長詩是唱跳時的歌詞,非常哀婉凄涼。
“苦情”一節(jié)中唱到:
嫁到婆家真?zhèn)模?/span>
天還不亮就起身,
聽見隔壁晨雞叫,
膽戰(zhàn)又心驚。
挑水幾擔婆婆數(shù),
討火遲回瞪眼睛,
飯甑子上貼封條,
饑餓纏我身。
南階臺上打朝南,
北階臺上打朝北,
全身打成破竹竿,
頭發(fā)扯斷根。
三、白打歌哦
白打歌哦,音譯是“白人的歌”之意,主要流傳于怒江地區(qū)白族支系勒墨人中間的一種自由體長詩。一般分為青年男女之間歌唱的抒情長詩和節(jié)日唱的敘事長詩兩種。
敘事長詩中,《逃婚調(diào)》最為典型,有340余行,分為商量逃婚、逃婚路上、緬甸安家三章。大概內(nèi)容是:一對青年男女相愛之后,女方父母嫌棄男方家庭貧困,不準女兒出嫁,兩人被逼無奈,只好商量逃離怒江,到緬甸去安家。(據(jù)《白族文化大觀》)